心量廣大，猶如虛空，無有邊畔，亦無方圓大小，亦非青黃赤白，亦無上下長短，亦無瞋無喜，無是無非，無善無惡，無有頭尾。諸佛剎土，盡同虛空。世人妙性本空無有一法可得；自性真空，亦復(fù)如是。——《六祖壇經(jīng)》
一天，馬祖吃完了飯，看到天色很好，就到山門外散步。百丈一邊跟著師父，一邊在心中想著禪理，這時有一群野鴨子從寺門前飛了過去。
馬祖轉(zhuǎn)過頭來問百丈：“剛才從我眼前飛過去的是些什么東西？”
百丈老老實實地回答說：“是一群野鴨子。”
馬祖又問：“它們飛到哪里去了？”
百丈：“我只知它們飛過去了，并不知道它們?nèi)チ四睦铩！?/p>
馬祖聽后，不由分說一把扭住百丈的鼻子，用力扯了幾下，百丈疼得大聲叫喊。
馬祖一邊扯一邊說：“不是已經(jīng)飛過去了嗎？怎么還在這里？”
當(dāng)下，百丈立刻開悟了。
他回房后，高興得哭了起來。
聽到哭聲，僧眾們都圍攏過來，關(guān)切地問：“你生病了嗎？”
“沒有！”
“是不是想家了？”
“沒有想家！”
“定是受了委屈？”
“沒有！”
“那你哭什么呀？”
百丈淚雨滂沱地說：“你們還是去問老師吧！”
大家就去問馬祖禪師。
馬祖說：“他自己知道，何必來問我！”
大家又返回去問百丈，卻見百丈躺在床榻上呵呵大笑。
眾人更加不解，問道：“你剛才哭得肝腸寸斷，現(xiàn)在為什么又笑了呢？
百丈說：“我就是剛才哭，現(xiàn)在笑。”
眾人聽后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，一個個面面相覷，不知所以。
第二天，馬祖剛上座，百丈便卷起坐墊揚長而去。直到馬祖下座，百丈才回來。
馬祖問：“剛才我正要說法，你為什么要走呢？”
百丈說：“因為我的鼻子早就不痛了。”
馬祖欣慰地一笑：“看來你已完全了解昨天的事了。”
野鴨子象征一個“常”道，它是不會飛過去的，飛過去的只是假象。參禪者有時哭笑無常，正是印證了禪宗里“大事未明，如喪考妣；大事已明，如喪考妣”的說法。一樣的哭，不一樣的情形；一樣的疼痛，不一樣的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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