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若人欲識佛境界,當凈其意如虛空;遠離妄想及諸取,令心所向皆無礙。——《華嚴經》
長慶大安禪師是一位用功的修行者,在石頭禪師處得法后,他雖然深諳佛經卻不能領略個中三昧,對禪道心性玄極最高之理始終不能入門。他十分羨慕慧凈能夠靜心冥想;慧德能夠超脫一切;慧嵩能夠心靜如水;慧禮能夠將自己擲入十方三世虛空。除了羨慕,他更多的是覺得愧對石頭禪師,常常寢食難安,日夜思索問題到底出在哪里。
后來他去禮拜百丈懷海禪師,向禪師問道:“人們學佛,不知像什么?”
百丈禪師一語破天機:“就像騎牛覓牛。”
大安禪師又問道:“認識佛陀后又該怎樣呢?
百丈禪師說:“把牛騎回家就可以了。”
大安禪師對這種解釋,似乎還有些不放心,于是再次追問道:“應該如何保留心中的佛性呢?”
百丈禪師開示說:“就像牧牛人那樣,手持木棒看管它,不要讓它踐踏莊稼。”
大安禪師聽后,依此修行,時時把持自己、肯定自己,不再向外馳求。
大安禪師躬耕助道,與靈佑禪師一起創建了溈山一派。靈佑禪師圓寂后,大眾推舉他擔任住持。
到了晚年,大安禪師回到福建,住在恰山院。他終日端坐,不發一言,很少走出禪房,僧眾們背后議論紛紛,都稱他為“懶安禪師”。
有的禪僧說:“終日不言不語,就像塊木頭,難道就是禪嗎?”
還有的禪僧說:“終日端坐,既不領眾梵修,也不指導作務,這就是所謂的禪嗎?
僧眾們的議論傳到了大安禪師的耳朵里,一天,他集合大眾,宣告說:“請大家今天跟我終日端坐,不言不語,只要三天,當可令大家識得自已。”
僧眾們隨大安禪師靜坐了一日,個個腰酸腿痛,第二天,全都請求禪師說,他們寧可作務,也不愿靜坐。
大安禪師這時才告訴僧眾們說:“老僧坐一日,勝過千年忙。”
僧眾無言。
大安禪師并不是一個懶惰的人,他年輕時,幫助靈佑禪師開創溈山,篳路藍縷,終日耕作。雖然說搬柴運水是禪,但禪絕不僅限于搬柴運水,就像“善惡是法,法非善惡”一樣。
作務是禪,端坐亦禪;說法是禪,靜默亦禪;動固是禪,靜更是禪。何必將語默動靜分割?何必將忙閑看成兩件事?騎牛覓牛,皆因不識自己佛性;騎牛回家,就已經將萬事放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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