處處逢歸路，頭頭達故鄉。本來現成事，何必待思量。——宋·神照本如禪師的開悟詩
浙江的法眼文益禪師，在行腳前往閩南參訪的途中偶遇大雪，就暫時借宿在地藏院中，因為風雪持續了很多天，所以在這幾天中他與院的主持桂琛禪師相談甚為相投，等到雪停之后，文益與桂琛禪師告別，要繼續行腳前行。桂琛想送法眼一段路程，當兩個人走到寺門外時，桂琛禪師就邊指著路邊一塊大石頭邊問法眼文益禪師道：
“大德中常說三界唯心，萬法唯識，不知這塊石頭是在你心內還是在你心外呢？”
法眼文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：“依照唯識學說，心外無法，當然是在心內了。”
桂琛禪師好像抓住了話柄，就追問道：“你現在是在行腳云游，為什么要在心內放一塊石頭呢？”
法眼文益被他問得瞠目結舌、啞口無言，于是就決定繼續留下來，等解開這個謎團再走。法眼在地藏院中的這段時日，天天都把自己的心得呈報給桂琛禪師，可是桂琛禪師總覺得法眼的見解欠透徹。
有一天，桂琛禪師對他語重心長地說道：“佛法可不是你現在想的這樣子！”
法眼聽后，不得已又從其他角度呈上自己的見解，桂琛禪師卻仍然否定他說：“佛法也不是這樣子的！”
法眼多次呈報，都得不到桂琛的印可，只得慨嘆道：“現在我已詞窮意盡了。”
桂琛禪師聽后，接著補充一句道：“若論佛法，一切現成！”
在這句話的啟發下，法眼文益禪師大徹大悟，后來開法眼宗，引來門徒上千，其中得法的達八十三人。
在佛法里面，所謂馬上長角，頭上安頭，總不免多余；“若論佛法，一切現成”，這是多么完美的境界。我們心上所負擔的又豈止是一塊石頭，金錢、名譽、地位、愛情、生活等等，壓得人已經透不過氣來，還有那些是與非、得與失、榮與辱、苦與樂等，更是重上加重。如果能明白“一切現成”，又何必被唯心與唯識困擾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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